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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结清清下劫浊,宋词背后妓女们不为人知的故事

古往今来,男人们最有兴趣的事无非两样-逼良为娼和劝妓从良。其实沦落风尘的女子们,哪个不是生活所迫,她们自己的内心何尝自甘下贱呢?

上结清清下劫浊,宋词背后妓女们不为人知的故事

蔡云英这个名字可能好多人都不熟悉,但一说到她的艺名琴操姑娘大家应该都有映像。周星驰的电影《大内密探零零发》里面的琴操姑娘说得就是她。

蔡云英出生官宦之家,十三岁时父亲因受宫廷牵诛,母亲气极而亡。无奈之下只得沦落风尘,因为小时候得到过良好的教育,两年时间就成了头牌姑娘。十六岁时,用全阳韵改了秦观的《满庭芳》而名震杭州。由此秦观、东坡居士皆是她的坐上之客。

蔡云英美艳动人,文采斐然,卖笑为生实在可惜。故苏轼而携琴操游西湖之时,

东坡戏曰:“予为长老,汝试参禅。”琴操笑诺。

东坡曰:“何谓湖中景?”

答:“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又问:“何谓景中人?”

答:“裙拖六幅湘江水,髫挽巫山一段云。”

再问:“何谓人中意?”

答:“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

还问:“如此究竟如何?”琴操不答。

东坡曰:“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苏轼一语惊醒梦中人。琴操痛哭半晌,唱到:“谢学士,醒黄梁,门前冷落稀车马,世事升沉梦一场,说什么鸾歌凤舞,说什么翠羽明档,到后来两鬓尽苍苍,只剩得风流孽债,空使我两泪汪汪,我也不愿苦从良,我也不愿乐从良,从今念佛往西方。”从此琴操出家为尼,法名“勤超”。

几年之后乌台诗案爆发,苏轼被贬黄州。蔡云英也在此时病逝,终年二十四岁。苏轼闻讯,痛哭流涕。蔡云英出家之后只留下一首绝响《卜算子》:

欲整别离情,怯对尊中酒。

野梵幽幽石上飘,搴落楼头柳。

不系黄金绶。粉黛愁成垢。

春风三月有时阑,遮不尽、梨花丑。

民国时期,郁达夫来访“琴操墓”留诗一首:

山既玲珑水亦清,东坡曾此访云英。

如何八卷临安志,不记琴操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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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韶没有蔡云英那么大红大紫,没有和那些多情才子有过一段风流往事。她一生最大的成绩 莫过斗茶数胜“宋四家”的蔡襄。知州陈襄设宴招待当朝大臣苏颂,席间,周韶请求苏颂帮他落籍 苏颂指着廊下笼内的白鹦鹉说道:“若能以它为题,吟一首好诗,我就替你向陈太守求情。”周韶当即以白鹦鹉自比作诗一首:

陇上巢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

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

诗毕,满堂喝彩,周韶就此脱籍从良。最后一句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不知是多少风尘女子的心声,可惜几人能有周韵这等文彩与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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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胜琼不是北宋最出名的妓女,但一定是对爱情追求最大胆的那个。李之问诣京师,见而悦之,遂与结好。及将行,胜琼饯别于莲花楼。旬日之后,聂胜琼这名青楼女子居然敢将一首情诗《鹧鸪天》,堂而皇之的寄到李之问家中。

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阳关曲,别个人人第五程。寻好梦,梦难成。有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聂胜琼无疑也是幸运的,不知是否真的是这首词打动了李之问的妻子,还是所谓的夫为妻纲的思想作祟。李之问的妻子不但没有找她麻烦,反而将她纳了回来。琼至,损其妆饰,委曲奉事主母,终身和好,无间隙焉。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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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北宋名妓以蔡云英,李师师二人最为出名。那么南宋妓女当然首推严蕊。周密在《癸辛杂识》中说她:“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一时。间作诗词,有新语。颇通古今。”

淳熙九年,台州知府唐仲友被巡查使朱熹弹劾。其中一条罪状就是“嫖娼宿妓”。这个妓,指的自然是严蕊。严蕊关押在台州和绍兴,施以鞭笞,逼其招供,“两月之间,一再杖,几死。”严蕊宁死不从,并道:“身为贱妓,纵合与太守有滥,科亦不至死;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

朱熹显然低估了一名风尘女子的气节,此事僵持了两个多月,连皇上都惊动了。于是宋孝宗让岳飞的后代岳霖前去办案。

岳霖到监狱之中看见严蕊的惨状,便让严蕊述说冤屈。严蕊想起两个月的委屈心中一酸,作下了一首《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岳霖听罢当即释放严蕊,消去了她的妓女籍。严蕊从良后,嫁得良人,夫妻恩爱,得以善终。严蕊有侠女之气,曾以桃花自比作《如梦令》: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 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那些身份高贵的读书人,不缺道貌岸然之徒。低等下贱的妓女也不乏志趣高洁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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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若说到妓女,当然逃不开李师师。和蔡云英一样李师师家道中落,父亲死了都无法安葬,只能卖给青楼。传闻她从小就不会哭,有一天去一座尼姑庵,被一位师太摸了一下头,立马放声大哭。因其慧根深重,取名师师。

李师师倾国倾城连皇帝也成了他的入幕之宾。高俅带宋徽宗初次去见李师师。李师师却并不理睬,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让宋徽宗等了半天,才慢慢走到帘子后面。娇滴滴的问了一句:“客人走了吗?”就这一句话,立马让宋徽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宋徽宗长得风流倜傥,李师师看了也喜欢得很。一夜风流,宋徽宗留下一首艳词《醉春风》: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由此宋徽宗成了李师师的常客。而宋徽宗、李师师、周邦彦的八卦故事,更成乐弹。传说,周邦彦和李师师正在喝酒填词卿卿我我,突然宋徽宗造访。周邦彦只得藏于床下,宋徽宗拿了一个橙子,笑嘻嘻的走进来。李师师又继续与宋徽宗谈情说爱,床下的周邦彦醋都打翻几坛。

李师师自然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以退为进说到:“已是三更,露滑霜重,皇上不如在此留宿。”作为皇帝,也不可天天留宿宫外。宋徽宗终究还是回宫了,周邦彦由此写了一首《少年游》记录这酸酸的心事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可没想到此词居然被宋徽宗看到,周邦彦因而被贬。但宋徽宗实在小看了娇弱的李师师。周邦彦离京之日,满朝大臣无人敢送。唯有李师师居然抛开宋徽宗,前去送别。回来后还给宋徽宗唱了一首周邦彦的《兰陵王》。第二日宋徽宗只得招周邦彦回来,升大晟乐正。

一代青楼女子,居然有如此胆量与骨气!李师师一生传奇,却无任何作品存世。她没有跟随皇帝入宫,没有嫁给文人为妾,也没有落入商贾之家。她要得不是荣华富贵,她要得是那一份随心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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