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幼年丧父 颠沛流离
明镜湖畔,微风熏熏,春日暖阳,莺燕呢喃,一派生机盎然之象,父亲领着朱温在放风筝,线在小朱温的手里牢牢地抓着,另一头小鱼图案的风筝在天空飞着。“父亲,快看,好高”小朱温开心的喊着父亲,父亲在一旁慈祥的看着小朱温,“父亲,快看我们捕的鱼,好大一条,我们烤着吃吧”朱温的二哥手里拿着一条刚从明镜湖里捕捞上来的鱼,兴冲冲地奔向父亲,父亲已久慈祥的看着奔跑的二儿子,旁边草地上,鲜嫩的野菜貌似想要把菜篮子撑破,朱温的母亲坐在草地上择菜,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映射下来,恰好照在朱温母亲的身上,像极了圣母,朱温的大哥找了一些木条,搭起了两个火架子,一个准备烤鱼,一个准备煮野菜……风筝、鱼、野菜、父亲、母亲
“温儿,快醒醒,快醒醒啊,温儿……”一阵耀眼的光芒刺着朱温的双眼,母亲怀抱着的朱温,缓缓睁开眼睛,“温儿,你醒了,吓死娘了,你二哥已经走了,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啊”母亲说着哭泣了起来,压抑已久的情绪此时再也没法继续封印,朱温看着哭泣的母亲,环顾了周围的环境,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
“朱大神,这碗汤给温哥哥喝吧”一个小男孩端着一个边缘破损的碗,递给朱温妈妈,朱妈妈感激地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碗,回报给小男孩两行止不住的泪,“温儿,喝了吧,喝了就有力气了”朱妈妈将碗端到朱温的嘴边,朱温这是才感觉到饥肠辘辘,看都没看,一口气喝了下去,其实,那碗里不过是一点水煮野菜,朱温想起了梦境中的鱼、慈祥的父亲,兴奋地二哥,满篮子的野菜,又看看此时的处境——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父亲已亡,二哥已逝。母亲也没有了梦境中圣母的光辉,只留下泪痕满面,大哥也没有了火架,只剩下手里的那根拐棍,那根棍子现在支撑着同样饥肠辘辘的大哥。
唐玄宗后期,改年号天宝,玄宗经过前期开元时期的励精图治,后期不自觉地走上了自甘堕落的道路,活生生把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任奸弃贤,宠信杨贵妃,夜夜笙歌,华清池耳鬓厮磨,朝中大事交由杨贵妃的哥哥杨国忠来打理。
杨国忠何许人也? 杨国忠原名杨钊,年轻时放荡无行,嗜酒好赌,受到亲族的鄙视,三十岁时前往西川从军。因屯田工作成绩优异,被授为新都县尉。任期满后,杨钊更加贫困,只得依附蜀地大豪鲜于仲通,后又担任扶风县尉。
天宝四年(745年),杨钊的堂妹杨玉环被册为贵妃,她的三位姐姐日益受宠。杨钊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到达长安,到长安后,杨钊把土特产一一分给杨氏诸姐妹。于是,杨氏姐妹就经常在玄宗面前替杨钊美言,并将杨钊引见给玄宗,玄宗任他为右金吾卫兵曹参军。从此,杨钊便可以随供奉官随便出入禁中。杨钊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歪门邪道来讨好杨贵妃、唐玄宗,在朝廷上巴结权贵,曾经为生活所迫,被家族鄙视的杨钊摇身一变,华丽逆袭成了当时社会最高统治者的宠臣,手握大权,集财权势于一身。杨钊有一把图谶上有"金刀"二字,请求改名,以示忠诚,玄宗赐名"国忠",至此可以写一部杨钊升职记,速度之快、社会地位转变之快,可以计入“史册”。整个杨家的发家史也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随着杨贵妃得宠,杨钊得势,杨家的生活越发奢侈无度,除此之外,杨国忠还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陷害太子李亨、远征南诏结果因为自己的军事才能导致失败,南诏归顺吐蕃,成千上万的士兵陈尸南诏,成千上万个家庭家破人亡,远征南诏的失败并没有让杨国忠幡然醒悟,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相反,他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屡败屡战,常年的战争、数不清的伤亡和高昂的军费给老百姓带来了极大的苦难。杨国忠在朝廷上为了自己的权势,选拔人才不看贤能看杨国忠的心情。对于人民,杨国忠更是漠不关心,753年,关中地区发生水灾和严重饥荒,杨国忠瞒报给玄宗“灾害并未伤害庄稼”玄宗竟然信以为真,从此,不管各地发生什么灾害,都不再上报,下层的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家破人亡,上层的玄宗华清池旁嬉戏玩乐,朝政在杨国忠的主持下乌烟瘴气,社会矛盾日益累计。
朱温的家所在的村庄发生了严重的灾荒,庄稼歉收,村里的街坊邻居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所剩无几,灾荒之前,朱温家里算是中等水平,在当地也算颇有威望。即便有灾荒,生活还不至于受太大影响。事情的转折发生在那天中午,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朱温的父亲和其他的乡亲在村里的小广场谈论着今年的灾荒,大家选举朱温的父亲为代表,去向府衙请求开粮仓以渡难关,就在大家热血沸腾,准备去往府衙请愿的时候,府衙的公职人员来到小广场,张贴告示,告示内容如下:因临近县府灾荒,我县收成尚可,本着大唐人民一家亲的原则和助人为乐的精神,将今年的税收公布如下……
“朱先生,你看这怎么办才好?”
“朱先生,我们灾荒严重,家里颗粒无收,这税收增加,叫我这孤老头子去哪弄这么多粮食?”
“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朱温父亲读完告示内容后,人群沸腾了,有人开始抄起手边的棍子,喊着“砸了这破府衙!”
“乡亲们,安静,安静”朱温父亲安抚着乡亲们。
“我们还是和府衙说一下情况,可能官老爷不了解我们的情况,也未可知,我们还是相信我们的府衙吧”
“朱先生,您比我们有文化,您帮我们去府衙交涉一下,看看府衙还管不管他这些快要饿死的百姓。”
“诸位如果信得过朱某,我现在就去府衙,讨个说法,还望乡亲们切勿冲动。”
大家簇拥着朱温,来到府衙,朱温走向台阶,转身向乡亲们一抱拳,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向县衙,谁成想,这一去竟成了黄泉路。
“听说你就是带头闹事的朱XX”县太爷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斜视着跪在下面的朱温
“大人,小人朱XX,小人并没有聚众闹事,小人只是想跟代表乡亲们跟老爷讨口饭吃。。。。。。”
“大胆刁民,竟然讨饭讨到了县衙,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等朱文父亲说完,县太爷旁边的师爷恶狠狠的指着朱温父亲骂道。
“大人,小人不会说话,小人是想汇报一下今年的收成,今年天灾……”
“天灾,哪来的天灾,今年风调雨顺,收成颇丰,哪来的刁民,竟在这里妖言惑众,来啊,拖出去,斩了”
朱文父亲听到此,心里咯噔一下,本想替民请命,可没想为民送命啊,想到家里的一家老小,求生的本能促使朱温的父亲拼劲全力也要保命。
“大人,是小人眼拙,小人胡言乱语,还望大人饶小人不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五十大板”
门外传来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对社会绝望的朱温父亲咬着牙,硬是没出一点声音。
“希望朱先生能成功”府衙门口的百姓充满期待地等待朱温父亲荣归,万万没想到的是,归还他们的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朱先生。
“这怎么还能打人呢?”
“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天爷啊”
“别吵了,赶快把朱先生送郎中吧”
一家人心灰意冷,怒气冲冲抬着朱先生去看了郎中,郎中捋着胡须,皱着眉头,摇摇头“回去准备后事吧。”
“你必须要救朱先生!”一个愣头小伙抓住郎中,怒目圆睁瞪着郎中“要不然握着拳头”
“别别别”郎中惊恐得望着年轻人举起的拳头“好汉饶命,我开几副汤药。”
小伙放下郎中,惊魂未定的郎中颤抖着双手开了两副方子,交给伙计,抓了几副药,交给随行的乡亲们“朱先生能不能,就看他的造化了,老朽已经尽力了!”
一家人抬着朱先生,拿着药,将朱先生送回家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朱温母亲看到朱温父亲,跪地哭了起来
一个乡亲去煮汤药,一个乡亲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朱温母亲,朱温母亲擦干眼泪,走到院子,叫来自己的三个儿子,弯腰看着三个儿子,温和地说道“去看看你们的父亲吧,以后怕是难了”尽管努力控制,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就在留下来的那一刻,迅速转过身去,从现在起,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不能哭。
“老爷,孩子们都在,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朱温母亲带着三个孩子跪在朱温父亲床榻旁,朱温母亲尽力忍着用哽咽的声音小声问,旁边的三个孩子看到父亲的样子,小声哭泣“不要哭,父亲要看你们开心的样子”大哥,二哥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只有朱温,擦干眼泪,望向大哥二哥“大哥、二哥,不哭,我们要给父亲报仇”小小孩童眼睛里,没有大哥二哥严重的悲伤恐惧,露出的是坚毅。
“朝廷不给活路啊”朱温父亲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从嘴里吐出这句话,忽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鲜血,手指苍天,一头倒下,没了气息。
“老爷”
“朱先生”
“父亲”周围的人哭成一团,乱成一团,乱糟糟的环境中只有一个小小的身躯,默不作声,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握紧的拳头和双眼流出来的凶狠,这个小小的身躯就是朱温,“终有一天,我要推翻这该死的朝廷,为父亲报仇,为自己拼条活路。”
生活窘迫,在乡亲们帮助下,把父亲草草葬了,算是入土为安,一家人的生活也真正开启了贫困,刚开始,鉴于朱先生是为民请命而丧命,心存善念时不时有街坊邻居接济,但是灾年歉收,谁家里也没有余粮,渐渐地,门前也冷清了,锅灶也冷清了,家里也冷清了,慢慢的,二哥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病了,这病倒不是饿出来的,不过这病加上饿,最终要了二哥的命。二哥的病是时疫,村子里的人已经走了多半,一些是去了地下,一些去了外地讨饭,朱温妈妈想到出去之后,风餐露宿,拖家带口,在这里至少还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直到村庄里面的人都走得只剩几户人的时候,朱温妈妈开始盘算该外出讨生活了。打包好需要的东西,朱温妈妈带上朱温父亲留下的一份传家宝,带上朱温和大哥,开启了不知明日在哪里的生活。谁成想,讨生活的路上也是荆棘遍地,苦不堪言,粮食吃没了,衣服破了,过河的时候,鞋子被冲走了,只能光脚走,崎岖不平的路将脚磨破了,流血了,结疤了。长途跋涉加上饥肠辘辘,小朱温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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