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羁押了个老头姓氏很少见：尔免费算命一分钱不要的，名心民，今年五十六岁。刑拘前系某矿务局下属物业公司里的一名普通员工，每月工资、奖金总共下来也就三四千元，尔心民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稀疏，脸膛黑乎乎的，小铲子一样的嘴巴中央还镶着两颗金光闪闪的大门牙。说真的，尔老头确实“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但尔老头也有他的拿人之处，那就是他在女人方面与众多年轻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沾花惹草的风流事就像夜市上的烂白菜，一筐一筐。

尔心民挂了女人三十三、四岁，姓王名霞。王霞纯粹是个家庭主妇，既无正式工作，也无业余兼职。丈夫原是矿务局下面一个矿上的工人，前些年在一次矿难中不幸丧生。留下王霞和两个年幼无知、不满十岁的孩子，母子三人暂住在矿里的一幢单元楼里，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生活十分拮据。尔心民在物业公司的主要工作是向住房收缴水电暖（煤）气费。正是凭着自己的“职务之便”结识了王霞。尔心民能言善辩、善解人意，加之腿脚勤快，除了每月少收，或者不收王霞的水电费（煤）气费外，还时不时地拿自己工资悄悄地替王霞交上每季百八十元的房费。除此之外，尔老头会经常主动帮王霞接送两个孩子上学，想什么买菜、买面，清扫垃圾，擦洗玻璃杂七杂八的家务活他干得更是认认真真，尽职尽责。特别是有年冬夜，王霞小女儿丹丹感冒发烧高达39°，王霞一个电话，急的尔心民内衣内裤都没来及穿，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王霞住处。二话没说一把抱起小丹丹就往医院奔，最后不但替王霞女儿交付了三百元的治疗费，而且还正正在医院陪了人家母女俩一夜。后半夜小丹丹高烧退病情好转，忽忽熟睡。尔心民和王霞却毫无倦意，两人压低声音，谈兴浓浓。尔老头很会煽情，在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女人面前一再诉说起自己婚姻的不幸。说着说着他的眼泪不知怎么断了线似地流了下来。不知不觉，王霞慢慢地依偎到了尔心民的怀里......也许是王霞久旱未甘露、枯木盼逢春，也许是尔老头干柴遇烈火、饥饿急美食，两人就在病房的地板上偷欢云雨，折腾的声响太大，把熟睡的小丹丹吵醒，不满四岁的孩子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尔心民还紧爬在母亲的身上忽闪忽闪。小家伙啥也不懂，小声问母亲：“妈妈，免费算命一分钱不要的我刚才听见你像是哭了。是不是尔大爷欺负你了？”王霞一阵脸红，她明白女儿是把自己的呻吟声当成了哭泣声。“没有。宝贝，你赶快睡吧免费算命一分钱不要的！尔大爷刚刚抱你抱得累了，妈妈让他爬免费算命一分钱不要的我身上歇会儿！”。小丹丹扭头“放心”地睡了......

就这样，一次、两次，一年、两年。尔心民、王霞这对老男少妇终于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尔老头铁石心肠，硬是顶着儿女们的压力和自己相濡以沫生活了三十年的妻子离了婚。正当他准备和王霞“喜结连理”之机，想不到王霞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卦了。原因是，她一天下午去县城给女儿配眼镜时，眼镜店的门口恰巧遇了个算命老汉。算命老汉说一分钱不要，免费给王霞算一卦，如果准就请她回到矿上传传他高超的“卦技”。王霞报上生辰八字后，算命老汉拉着她的手抚摸了好大一会，又仔细端详了老半天的五官，最后告诉王霞，她丈夫是何年何月死于何因，现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甚至还说她四五年了，一直私下和一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属鸡的男人在一起“过着”。这让王霞目瞪口呆，一句一个“老先生”对算命老汉说：“大叔真是个神人，你算得太准了、太准了。”当问自己能否嫁给这个属鸡男人时，算命老汉一脸严肃，十分断然告诉她：“听我一句，千万不能和这个老男人结婚。因为你们两个命运相克，如果结婚，会对你两个孩子很不利，轻者生病，重者丧命。并且你要赶紧同他绝交。”

尔心民知道后，气急败坏。他压根就不信那个邪，破口大骂算命老汉，并扬言那天在大街上若碰见，非打断他腿不可。尔心民依旧一二再，再而三地逼着王霞同自己结婚。

王霞在尔老头与两个孩子的天平上，肯定选择坚守的是她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于是一次次回绝尔老头，态度也由过去的笑面春风变成了现在的冰冷如霜。尔心民自感“老年娶少”的美梦化为泡影，非常泪丧。

有天下午再次来到王霞住处，公开坦白：“婚不结可以。但你必须把这四五年来来回回花我的四、五万钱连本带息给我！”。四、五万元对王霞来讲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哪里能拿的出。她气得反驳：“你就不说我还陪了你四五年呢！就是歌厅找小姐，你包人家四五年，一月一千，也得五六万。你该倒找我钱才对哩！”。这话让尔老头暴跳如雷，突然骂起了大街：“放屁，就你那烂屄，还一个月一千？”。王霞毫不示弱：“就这烂屄，也没少伺候你个老流氓！有本事你别老来找我！”。“那是让你小骚货给勾得？”尔老头奋力还击，王霞毫不示弱：“勾你就上？你到底是人还是牲口？”。尔老头瞪眼怒问：“这么说牲口还上过你？”。王霞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是有牲口上过我，就是你这头老牲口！”。“再骂，我捅死你！”尔心民顺手从王霞家的茶几下面拿起一把水果刀来。“有种你捅。捅不死不是你娘养的。来朝老娘这儿捅！”王霞把头一扬，胸部高高地挺在了尔心民的脸上。“你以为我不敢？”尔老头将水果刀高高举起，在王霞的眼前上下比划了两下。“看你那老屌样。除了敢要女人，还敢你娘那个腿！”王霞真得将眼前的这个老男人当成命中克星了。尔心民再边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了，猛地一下将那个异常锋利的水果刀刺进了王霞的胸膛，鲜血飞溅.......

王霞送往医院途中死亡。

尔心民被法院判有期徒刑十八年，民事赔偿十五万元。一审下来后，尔心民在看守所让一位曾经在媒体打拼多年的在押犯赵某帮他写上诉状。

“你要上诉的理由是什么？”赵某有点好奇地问。

“判得太重。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是她背叛我，让我离了婚，她却变了心。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尔老头颇带几分冤枉地说道。

生性率直的赵某，说话和他写文章一样单刀直入、一针见血，劈头盖脸地训斥起了尔老头：“你好意思说自己十八年判得太重。一个比你小二十多岁女人的命难道不值四五万？你们一起明铺暗善多年，总共几万元好意思开口要？你想没想过那两个可伶的孩子现在既没爹、有没娘，他们会有多痛苦？你的年龄几乎是那女人的一倍，可你做人的良知和道德又能是她的基本？我要是你，同样也会上诉，但我上诉的理由不是请法院减轻十八年徒刑。而是请法院重新开庭，给我的道德灵魂惩罚判刑。以此来告慰、请求自己的那个曾经拥有过的女人宽恕。同时我也会把今生的所有钱物无偿奉送给这个女人遗留下的两个孩子。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让人吐沫垂骂的可恶、可杀的男人！！”

尔心民目瞪口呆五六分钟后，一脸坦诚的看着赵某：“还是你们文化人见识高，说得在理，我决定放弃上诉。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学会做一个有良知的人！”

2014年9月22日 劲草盈蕊香